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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购《白鹿原》

●生命中的一本书●
2000-09-21 来源:光明日报 陈向阳 我有话说

对于《白鹿原》的偏爱源自对作家陈忠实的热爱。最早读到他的作品是一部薄薄的《乡村》小说集,那种单纯、明朗的生活氛围,歌颂农民的传统美德,热恋乡土的情感,给我留下了颇深的印象。七八十年代中国乡村小说家那种流行的风格在陈忠实的作品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之后,我又读到了他的短篇小说集《到老白杨的背后去》、中篇《初夏》,还多次从报刊上看到了介绍他的一些文章,知道他是文坛“陕军”杀出的一条关中大汉,经历比较曲折,高中毕业后,当过几年民办教师,也当过多年的乡镇文化站干部、公社和区的干部,沉入生活底层,广泛收集积累民间文学素材,然后历时四年隐居在乡下老屋,潜心创作了洋洋50余万字的长篇小说《白鹿原》,一举而天下知名。从此,我莫名地喜欢上了陈忠实,逢人便问“看过陈忠实的《白鹿原》没有?”

因为太喜欢《白鹿原》,我曾经有过四次购买它的经历。

第一次购买《白鹿原》,还是在小镇读中学时,那年学校放了暑假,我从镇上一家书店买了一本《白鹿原》带回家。整个假期,我躲在老家那幢旧屋里,埋头沉醉在陈忠实笔下那茫茫白鹿原五十年变迁的雄奇史诗里。这真是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主人公白嘉轩六娶六丧的神秘传奇,一个家族两代子孙为争夺白鹿原的统治权,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活剧:巧取风水地、恶施美人计、孝子为匪、亲翁杀媳、兄弟相煎、情人反目……大革命、日寇入侵、三年内战,白鹿原翻云覆雨,王旗变幻,家仇国恨交错缠结,冤冤相报代代不已。古老的土地在新生的阵痛中颤栗。这一个个跌宕曲折的故事使我如痴如醉,不忍释卷。可惜后来这本书被同村的一个友人借走了,很快在村子里流传开去,不见踪影。我很心疼却又不便明说。

第二次购买《白鹿原》已是我高中毕业后在乡下中学教书了。有一次,我到县城去开会,会议结束后,逛新华书店,发现柜台里面有一册两本装的《白鹿原》,封面那个久违了的老头子拄着一根拐棒满脸皱纹尽显苍桑,我很欣喜地掏钱买下它,连同一起购买的其他文学书籍,捆成一捆。但是这本书我还没来得及细翻,在乘班车回家途中就丢失了。从县城到家乡沿途一带山沟里散落着大小二十几个村庄,也不知是哪位乡亲捡走了。

回到家里,父亲见我很懊丧,忙安慰我并连夜帮我书写了四五张《寻书启事》,分别张贴在路上几个主要的村庄。然而,许多天过去了,杳无消息。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到学生家家访,一个学生跑来告诉我说他家有一捆书不知从哪儿来的,让我过去看看,会不会就是我遗失的那捆书?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跑去一看,啊哈,果然是那捆书,《白鹿原》也原封不动,完好无损,原来是这位学生的家长拾到了,也不知是谁丢的,一直放在家里。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望着这捆完璧归赵的书,我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也使我对这部《白鹿原》更加爱护了。

以后两次购买《白鹿原》,倒很平淡,没有什么故事。第三次购买《白鹿原》是前年我在省文学院参加文学创作培训,经老师推荐,买回了一整套《陈忠实文集》。五本厚厚的精装版,排在书架上格外醒目。第四次则是《白鹿原》获得中国最高文学奖——第四届茅盾文学奖之后买的。同以前几次不同,这次买的是它的修订本,一个更为完美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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